蒋以山
西藏的路，称为天路，只有身临其境，方能领略那特别的感受：汽车行使在公路上好象到了陆地的尽头，湛蓝湛蓝的天空，当你戴上墨镜，压暗了天空，那漂浮的白云是那样地近，仿佛伸手可触，天近在咫尺。我怀着惶惑的心境踏上天路的行程，虽然无禁忌上高原的疾病，但毕竟是年近七十的老人了，到了高原能挺得住吗？过了格尔木，列车往高处行驶，感到有些头晕、轻度恶心。到了拉萨的那天晚上，听从导游的建议，简单地漱洗后就躺下睡觉，到了半夜，感到闷热、前额涨痛，心想明天走得动吗？清晨六点起床，漱洗完毕，只敢带一袈照相机和三脚架，出了旅馆，一阵晨风吹来，脑子清醒了，一阵轻松，感觉与在上海无异。下榻的旅馆正好在布达拉宫的后面，一个个手握转经筒的藏人，口里念念有词，一边摇转经筒、一边朝布达拉宫走去，我只带35-70mm的镜头，只能拍摄风景，不敢近距离拍摄人物，后悔不带中焦镜头，错过机会。此后，我身体的感觉与在上海相似，当登上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时，正下着鹅毛大雪，为了抢镜头而奔跑，并不感到气喘，想不到在高原我的感觉如此之好，这应得益于平时注意锻炼身体和每周2-3次的合唱排练。这里值得一提的是78岁高龄的游伴、离休干部张氏老太，上世纪九十年代她的血压曾达200/90多mmHg、空腹血糖达15mmol/L，有室性早搏（现在血压和血糖已控制在正常范围），高原反应很少，状态比四十多岁的小伙子还好。这里并不是说患有高血压、心脏病、糖尿病的人可以随便进藏，高原反应还是相当难受的，但也并那么可怕，轻度的高原反应有头疼、恶心、胸闷、不思进食、两腿酸涨、出冷汗等，一般在十小时内出现；口干舌燥是每个上高原的人都会有的（林芝的气候较湿润不会有这个现象）。还有一个因气压差异引起的不为人们注意的现象：在高原由于气压低，我们带去的密封塑料包装的物品都鼓起来了，有的甚至自爆，有位游伴当她把吸管插入杯装饮料时，液体马上喷射出来，弄得满身和背包都是饮料；到上海时我的空塑料饮料瓶瘪下去了。
在进藏的路程，一天中我们经历了几个季节，列车离开格尔木，到了可可西里地区，六月下起大雪，大地一片白芒芒，滚动的告示牌显示车外的温度是3℃——度过冬天；到了拉萨，雨过天晴，看到了已许多年没有见到的彩虹，而且是双彩虹——夏季。当我们达到海拔4718米的纳木错时，是多云的天气，湖边风大浪急，暴露在外的双手冰冷冰冷的，回程的山路逐渐上升，下起鹅毛大雪，当到达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时，雪更大，下车拍照，大家兴奋极了，有位男游伴脱光上衣，紧接着一位姑娘也脱下厚外套，只穿短袖簿夏装，二人在雪中狂叫，人们瞄准他俩咔嚓咔嚓地按下快门，原来他们早已在车上打赌——谁敢在雪中脱下厚外套。回到上海正值闷热的黄梅季节，才觉西藏的凉爽，在西藏虽是烈日暴晒，但习习的凉风，仍觉非常凉爽，一位在西藏七年的哈尔滨老板告诉我：他在西藏没有出汗的感受。
沿着拉萨河、雅鲁藏布江从拉萨到林芝——西藏之江南，人说江南美，我说林芝赛江南，江浙皖公路两旁的风景比这里逊色多了，山峦在水中的倒影，加上蓝天白云，时而一片片黄色的油菜花，时而黑色的牦牛群、白色的羊群点缀其中，时而红色的屋顶和黄色的油菜花相辉映的色块，回程的傍晚那五彩缤纷的晚霞以及它在水中的倒影，真是美极了。巴松错（错高湖）被称谓“小瑞士”，沿途的高山草地以及一丛丛的树木也像瑞士的山间风景，只是少了各式房屋的点缀。从格尔木我一直拍摄沿途的风景，在汽车上我坐在副司机的位置，有好的景色就站起来开小窗拍摄，但由于隔着两层玻璃或汽车速度太快且激烈颠簸，拍摄效果不太理想，但已经够美的了。其实，沿途的风景比景点还美。
传说西藏缺乏蔬菜、水果，我们在途中不断看到一排排的塑料菜棚，在八菜一汤的伙食中，四荤（大荤小荤）四素，蔬菜的品种不少。现将拉萨某超市六月三十日的部分蔬菜、水果每500克的价格罗列如下（括弧内是上海某超市七月八日的价格）：生菜：1.20元(4.00元),西蓝花:3.00元(6.00元),米苋:1.70元(1.60元),韭花:2.80元(4.00元),花菜:1.50元(2.25元),西芹:3.50元(6.00元),波菜:2.80元(3.00元),豆芽:0.80元(1.20元),紫甘蓝:4.50元(2.50元),鲜姜:2.50元(3.00元),胡萝卜:0.88元(1.18元),荷兰豆:3.00元(5.00元),大蒜:2.28元(6.00元),空心菜:1.48元(1.98元),韭菜:0.80元(2.20元),土豆:1.50元(3.00元),豇豆:2.28元(2.00元),小白菜:0.90元(1.30元),哈密瓜:1.50元(1.80元),大西瓜:0.98元(1.80元),拉萨西瓜:1.60元,苹果(红富士):2.90元(3.38元).
有人说拉萨不如内地的小镇,虽然我们没有时间游览拉萨市区,但路过的江苏路是很长很长的;我们随意在北京路的一小段逛了约一小时,这段路是相当繁华的,有名牌的鞋店和服装店,一家药店的规模不亚于上海第一医药商店,一家超市也不亚于上海的大润发、易卖得或家乐福。
青藏铁路的建成通车，上天路并不困难，沿途的高原草地、草甸、湖泊、雪山、冰川、牦牛、羊群、藏羚羊、藏族文化等等都是非常吸引人的风景，初到高原人人都会有不适，但能适应。
